原創R18本《林檎飴》試閱,放到03一半,終了
00
鏡烏熟練地劃開空間,輕巧跳入某人的臥室、著地。
按照習慣推論,那傢伙還在睡吧。呼呼、突襲時間!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掀開被子一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過大睡衣,還在睡夢中的男孩。
……嗯?
視線往那顆翠綠的小腦袋看去,上頭仍有根翹起的呆毛像由細莖之稱的小花晃動,頭髮雖不長卻已把瀏海留過臉,大概是用來遮擋右臉的。不過現在因為睡姿的關係,有些沒遮好。
男孩翻了個身,抬起白嫩的小手揉揉眼,恍惚之中似乎看見了站在床邊的陌生人。愣了一秒後馬上清醒快速逃到床的另一邊,慌張地抱著枕頭東張西望。
媽的,看來有個大麻煩了。
「所以汝就為此來找吾?」優雅地交疊雙腿,羅蘭瞥了眼縮在沙發一角不敢離他們太近的男孩,「至少給他換件衣服吧。」
男孩身上仍穿著大很多不合身的睡衣,而且除了上衣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臨時找得出小孩的衣服,你腦袋過熱燒壞了嗎?」
「呵,吾以為汝的能力要變出件衣服是很簡單的事。」
「是很簡單沒錯啊,但我可不能保證那些衣服有多正常喔。」
「不意外啊,汝這犯罪者。」
嘆口氣結束這火藥味有點重的冷嘲熱諷對話,羅蘭站起身,來到男孩面前,微微彎著腰:「孩子,汝幾歲了?」
「十、十歲……」男孩小小聲地回答,聲音明顯在顫抖著。
「來,不要怕,吾不會傷害汝。」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溫柔地說著,「先換套衣服,不然會著涼的。」
看著那張掛上淺淺微笑的臉,男孩點點頭,乖乖讓對方抱起來往後邊的房間走去。
過了一會,羅蘭才走回客廳,繼續冷靜地面對狐狸。
「那傢伙呢?」
「吾讓他選本書在書房看,不然他在場的話,汝的話語會汙染他的。」
「哇這話聽起來有點令人火大欸,如果兇手是你的話,我會毫不留情揭你傷疤在上面灑鹽,然後把你幹到下不了床為止。」鏡烏不正經地笑著,修長的手指輕敲放置不少書的玻璃茶几。
「看吧,馬上就露出尾巴來了,要為此生氣就坦率點行吧。」嘆了口氣,他覺得有些好笑,「吾不是元兇。再說,就算是的話也瞞不了汝。」
「哎呀沒嚇到你啊,不好玩。嘖、算了,老子也不認為你會大半夜跑去那傢伙超偏僻的住處搞出這種麻煩事。」打了個呵欠,狐狸站起身,走向羅蘭。
「再說,仔細想想,汝應有讀到他的心,結果如何?」
「完全是不認識我的狀態呢。如果只有身體變成小孩子就算了,但這樣子連記憶都退回去就很有問題了喔!」
「汝沒差吧,可以從頭灌輸他對汝的印象,雖然不知道能維持到幾時就是了。」對於越靠自己越近的人,羅蘭沒有後退,仍然平淡地說著,「而假使汝趁機做了些什麼,吾完全不會感到意外。」
再次強調了一遍,用有些無奈的語調。
「說得你好像多懂我似的,這樣引人誤會你家的小狗不會生氣嗎?」輕撫那白淨清秀的臉,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開始把玩起水色的長髮。
「別故意扯喬進來。」羅蘭面無表情地說著,後頭卻在此時傳來什麼被撞倒的聲音。他轉身過去看,發現是抱著書一臉驚慌的男孩,趕忙走了過去。
「對、對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瘦小的肩膀瑟縮著,他看了眼被自己弄倒的書堆,低下頭準備接受責罵。
「不要緊。還好汝沒受傷,這裡很危險的,要注意點。」出乎他的意料,是溫柔的安撫。「對了,忘記問汝的名字和自我介紹了。吾名為羅蘭,是名巫師。」
一聽到巫師這詞,男孩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才小聲說出名字:「我……我叫斐蘭。」
「事情有些突然,不過這段期間汝就跟他生活吧。」
小小的腦袋從巫師旁探出,偷偷地看著一臉笑得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的男人,不解。
鏡烏熟練地劃開空間,輕巧跳入某人的臥室、著地。
按照習慣推論,那傢伙還在睡吧。呼呼、突襲時間!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掀開被子一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過大睡衣,還在睡夢中的男孩。
……嗯?
視線往那顆翠綠的小腦袋看去,上頭仍有根翹起的呆毛像由細莖之稱的小花晃動,頭髮雖不長卻已把瀏海留過臉,大概是用來遮擋右臉的。不過現在因為睡姿的關係,有些沒遮好。
男孩翻了個身,抬起白嫩的小手揉揉眼,恍惚之中似乎看見了站在床邊的陌生人。愣了一秒後馬上清醒快速逃到床的另一邊,慌張地抱著枕頭東張西望。
媽的,看來有個大麻煩了。
「所以汝就為此來找吾?」優雅地交疊雙腿,羅蘭瞥了眼縮在沙發一角不敢離他們太近的男孩,「至少給他換件衣服吧。」
男孩身上仍穿著大很多不合身的睡衣,而且除了上衣外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臨時找得出小孩的衣服,你腦袋過熱燒壞了嗎?」
「呵,吾以為汝的能力要變出件衣服是很簡單的事。」
「是很簡單沒錯啊,但我可不能保證那些衣服有多正常喔。」
「不意外啊,汝這犯罪者。」
嘆口氣結束這火藥味有點重的冷嘲熱諷對話,羅蘭站起身,來到男孩面前,微微彎著腰:「孩子,汝幾歲了?」
「十、十歲……」男孩小小聲地回答,聲音明顯在顫抖著。
「來,不要怕,吾不會傷害汝。」他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溫柔地說著,「先換套衣服,不然會著涼的。」
看著那張掛上淺淺微笑的臉,男孩點點頭,乖乖讓對方抱起來往後邊的房間走去。
過了一會,羅蘭才走回客廳,繼續冷靜地面對狐狸。
「那傢伙呢?」
「吾讓他選本書在書房看,不然他在場的話,汝的話語會汙染他的。」
「哇這話聽起來有點令人火大欸,如果兇手是你的話,我會毫不留情揭你傷疤在上面灑鹽,然後把你幹到下不了床為止。」鏡烏不正經地笑著,修長的手指輕敲放置不少書的玻璃茶几。
「看吧,馬上就露出尾巴來了,要為此生氣就坦率點行吧。」嘆了口氣,他覺得有些好笑,「吾不是元兇。再說,就算是的話也瞞不了汝。」
「哎呀沒嚇到你啊,不好玩。嘖、算了,老子也不認為你會大半夜跑去那傢伙超偏僻的住處搞出這種麻煩事。」打了個呵欠,狐狸站起身,走向羅蘭。
「再說,仔細想想,汝應有讀到他的心,結果如何?」
「完全是不認識我的狀態呢。如果只有身體變成小孩子就算了,但這樣子連記憶都退回去就很有問題了喔!」
「汝沒差吧,可以從頭灌輸他對汝的印象,雖然不知道能維持到幾時就是了。」對於越靠自己越近的人,羅蘭沒有後退,仍然平淡地說著,「而假使汝趁機做了些什麼,吾完全不會感到意外。」
再次強調了一遍,用有些無奈的語調。
「說得你好像多懂我似的,這樣引人誤會你家的小狗不會生氣嗎?」輕撫那白淨清秀的臉,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開始把玩起水色的長髮。
「別故意扯喬進來。」羅蘭面無表情地說著,後頭卻在此時傳來什麼被撞倒的聲音。他轉身過去看,發現是抱著書一臉驚慌的男孩,趕忙走了過去。
「對、對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瘦小的肩膀瑟縮著,他看了眼被自己弄倒的書堆,低下頭準備接受責罵。
「不要緊。還好汝沒受傷,這裡很危險的,要注意點。」出乎他的意料,是溫柔的安撫。「對了,忘記問汝的名字和自我介紹了。吾名為羅蘭,是名巫師。」
一聽到巫師這詞,男孩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才小聲說出名字:「我……我叫斐蘭。」
「事情有些突然,不過這段期間汝就跟他生活吧。」
小小的腦袋從巫師旁探出,偷偷地看著一臉笑得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的男人,不解。
01
最好被一群男人玩到壞吧那個娃娃!不對,他已經壞過了。
鏡烏前後甩著一大袋羅蘭暫時借給他,幼童的替換衣物,在心裡咒罵著。
「這我家,別太拘謹。」
進屋後,他轉身對沿路都很安靜的小斐蘭說著,並稍微看了下羅蘭讓對方換上的童裝,還挺可愛的。
「那、那個……先生、請問我為什麼……會在別人家?」低著頭,小斐蘭問,聲音甚至越來越小。被丟掉了嗎?父親最後還是把他扔給哪個陌生人當養子了嗎?
「哎呀忘了跟你說。」他蹲下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我是你爸的朋友,他想放鬆一下所以把你暫時寄放在我這。可是好像弄錯地址才把你放在我的舊家,我早上去整理時看到你也嚇了一跳呢!」
全部都是謊言。反正要編個假話對他來說很簡單,況且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拆穿。
「父親的……朋友?」抬眼,看著那張似乎太年輕的臉,然後又垂下頭來。放鬆是嗎?也就是說在家渡假時不想看到他……
「別那麼失落嘛,在這可以盡情玩喔!」
「可是、學校……」
「請假了唷!」把有點礙事的那包衣物扔到玄關門旁,鏡烏笑嘻嘻地點了小斐蘭的眉心幾下,還故意撥到覆蓋右臉的劉海,這小傢伙立刻慌得用手遮住右臉。「別緊張嘛,你的事我都知道──啊啊、對了,先帶你認識認識環境吧。」
小斐蘭愣了下,趕緊跟上已走得有些距離的人,「請問、為什麼您會知道、我……」
「你爸口風不緊啊,在和我喝過酒後就……你知道的嘛,大人酒後總是會把不該說的秘密掏出來曬。」輕笑幾聲,然後拉開話題,「還有別對我用敬噢,我叫鏡烏,要把我當哥哥也行喔。」
「那、鏡烏哥、哥,你不是魔法師嗎?為什麼,會和父親是……朋友?」他還記得早上對方拎起自己後直接再房間開了個空間,進去出來之後就到那名巫師的家門外了。
「嗯,工作上認識的。」
才怪。
不過被叫哥哥還真是……莫名地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著背後似乎開啟小花閃閃發光的人,小斐蘭下意識瞇起眼。這個人長得太漂亮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好看、連聲音都如此好聽的男性──不,早上的巫師也很美,而且優雅極了。不過巫師應該不能算在人類那區吧,畢竟是非人者……
「你喜歡樓上還是樓下?」抱起不知道神遊到哪的孩子,鏡烏悠哉地欣賞被這舉動嚇到而慌張的小斐蘭。
「樓、樓上……」
「好啊,樓上空房比較多,你就挑你喜歡的房間吧!」
小斐蘭呆住,又開始慌了起來。才剛踏上樓梯沒幾階的鏡烏停下腳步,拍拍呆毛快速左搖右擺的小腦袋,「算了,你就跟我睡吧,反正床夠大你也挺小隻的。」
「咦、我我、我……」
「怎麼了?」
「我……都是一個人、睡的……」低下頭,不敢將視線放在有些高度的階梯,只好盯著拖住自己身體的手臂。
「凡事都要嘗試嘛,好啦,早餐還沒吃呢,先用麵包填填肚子,午餐再帶你吃好的。」沒記錯的話,廚房還有一些麵包……
肩膀的衣料被輕拉幾下,他低頭,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說著:「請你別、對我太好……我怕……回家後會太寂寞受不了……」
習慣孤獨苦澀的人若是嘗過團體生活的快樂後,突然回到過去的模式時,那種落差的苦痛簡直能殺死人。他知道這點,也清楚斐蘭的一切一切,所以要應付對方是很簡單的。
但……
「小傻瓜,如果到時候會寂寞,就請你爸把你再送到我這來玩嘛!」
太快了。『牆』出現小洞的速度實在有點過快。
嘛,算了,反正這時期的『牆』本來就還沒築好。
結果一整天都在顧小孩的奇妙狀態之下過去了。鏡烏打了個呵欠,頭髮尚未擦乾就鑽進被窩──當然沒忘記把手伸出來拎起遲遲不敢上床的小斐蘭,扔到身旁的空位。
「那個、鏡烏哥哥,我……能問你問題嗎?」從被子中探出半顆頭,他小心地避開在床鋪上微微散開的髮絲。
「除了年齡外都可以問唷。」翻了個身微笑看著小斐蘭,鏡烏輕瞇著眼。
「呃、你和巫師先生、是……什麼、關係?」這樣會不會很沒禮貌?會被罵嗎?
「唉唷年紀這麼小就這麼八卦嗎。」鏡烏輕笑兩聲,摸摸覺得被責罵的孩子的頭:「要說的話就是不帶感情的肉體關係。」
沒有必要去刻意隱瞞,因為這樣會比較好玩。
小斐蘭眨眨眼,呆毛像被強風持續吹動的風向雞般轉動。幾秒後,男孩終於會意過來,發出被嚇到而倒吸一口氣的聲音,臉全紅了起來。
「鏡、鏡烏哥哥是……喜、喜歡男生的人嗎?」
「呵呵,我可是兩邊都通吃喔!」
好有趣的反應,真不愧是小孩。他心想,愉快地輕戳著對方的額頭,「呼呼你這麼可愛,長大後要不要和我結婚呢?」
說說而已,反正不會實現的。再說,他根本沒打算要結婚。
「唔、結婚……我不、不行的……」往被子裡中縮了一點,垂下眼。根本沒人會要他,他也沒那個勇氣去喜歡誰。
鏡烏眨眨眼,只是一直看著──看著眼前的孩子、看著這孩子的『心靈』,然後伸出手摸摸他的頭。
「好啦快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
和『看到』的差不了多少,但似乎有點太親近他了。或許是因為不用害怕被藏起的右臉被他發現,而卸下些許心房,但那強烈的自卑感仍紮根在身處,是清不掉的。不過假如這傢伙不自卑,那就不太對了,他才不要那樣的斐蘭。
騷動。騷動。身為罪的本性躁動著,雖早已習慣,翻來覆去仍是無法入睡。
「嗚……」
本應熟睡的孩子發出痛苦的細微呻吟,小小的身體甚至不時地顫抖。「父、父親……不要丟下我……」哭泣的嗓音這麼說,一滴淚同時從眼角滑落。
做惡夢了是嗎。鏡烏坐起身,朝小斐蘭的頭伸出手,卻在觸碰到前停住。以他的能力要更改夢境或是進入夢中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通常小孩作惡夢的時候,普通人會怎麼做才對呢?
他想了想,搖醒了對方,然後緊緊地把尚未回過神來的小斐蘭抱住,輕柔拍著那瘦弱的背:「不要怕,我在這,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
話語落下沒有多久,小手緊緊揪著鏡烏的上衣,那孩子果真哭出聲來。
只要在深海般的記憶中找到範本,他就能好好的演出。再說,這種溫柔對這孩子來講,就等同於前所未有的恩惠。
看著在自己懷中哭累睡著的小斐蘭,他左右輕晃著腦袋,就這樣躺下睡了。
最好被一群男人玩到壞吧那個娃娃!不對,他已經壞過了。
鏡烏前後甩著一大袋羅蘭暫時借給他,幼童的替換衣物,在心裡咒罵著。
「這我家,別太拘謹。」
進屋後,他轉身對沿路都很安靜的小斐蘭說著,並稍微看了下羅蘭讓對方換上的童裝,還挺可愛的。
「那、那個……先生、請問我為什麼……會在別人家?」低著頭,小斐蘭問,聲音甚至越來越小。被丟掉了嗎?父親最後還是把他扔給哪個陌生人當養子了嗎?
「哎呀忘了跟你說。」他蹲下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我是你爸的朋友,他想放鬆一下所以把你暫時寄放在我這。可是好像弄錯地址才把你放在我的舊家,我早上去整理時看到你也嚇了一跳呢!」
全部都是謊言。反正要編個假話對他來說很簡單,況且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拆穿。
「父親的……朋友?」抬眼,看著那張似乎太年輕的臉,然後又垂下頭來。放鬆是嗎?也就是說在家渡假時不想看到他……
「別那麼失落嘛,在這可以盡情玩喔!」
「可是、學校……」
「請假了唷!」把有點礙事的那包衣物扔到玄關門旁,鏡烏笑嘻嘻地點了小斐蘭的眉心幾下,還故意撥到覆蓋右臉的劉海,這小傢伙立刻慌得用手遮住右臉。「別緊張嘛,你的事我都知道──啊啊、對了,先帶你認識認識環境吧。」
小斐蘭愣了下,趕緊跟上已走得有些距離的人,「請問、為什麼您會知道、我……」
「你爸口風不緊啊,在和我喝過酒後就……你知道的嘛,大人酒後總是會把不該說的秘密掏出來曬。」輕笑幾聲,然後拉開話題,「還有別對我用敬噢,我叫鏡烏,要把我當哥哥也行喔。」
「那、鏡烏哥、哥,你不是魔法師嗎?為什麼,會和父親是……朋友?」他還記得早上對方拎起自己後直接再房間開了個空間,進去出來之後就到那名巫師的家門外了。
「嗯,工作上認識的。」
才怪。
不過被叫哥哥還真是……莫名地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看著背後似乎開啟小花閃閃發光的人,小斐蘭下意識瞇起眼。這個人長得太漂亮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好看、連聲音都如此好聽的男性──不,早上的巫師也很美,而且優雅極了。不過巫師應該不能算在人類那區吧,畢竟是非人者……
「你喜歡樓上還是樓下?」抱起不知道神遊到哪的孩子,鏡烏悠哉地欣賞被這舉動嚇到而慌張的小斐蘭。
「樓、樓上……」
「好啊,樓上空房比較多,你就挑你喜歡的房間吧!」
小斐蘭呆住,又開始慌了起來。才剛踏上樓梯沒幾階的鏡烏停下腳步,拍拍呆毛快速左搖右擺的小腦袋,「算了,你就跟我睡吧,反正床夠大你也挺小隻的。」
「咦、我我、我……」
「怎麼了?」
「我……都是一個人、睡的……」低下頭,不敢將視線放在有些高度的階梯,只好盯著拖住自己身體的手臂。
「凡事都要嘗試嘛,好啦,早餐還沒吃呢,先用麵包填填肚子,午餐再帶你吃好的。」沒記錯的話,廚房還有一些麵包……
肩膀的衣料被輕拉幾下,他低頭,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說著:「請你別、對我太好……我怕……回家後會太寂寞受不了……」
習慣孤獨苦澀的人若是嘗過團體生活的快樂後,突然回到過去的模式時,那種落差的苦痛簡直能殺死人。他知道這點,也清楚斐蘭的一切一切,所以要應付對方是很簡單的。
但……
「小傻瓜,如果到時候會寂寞,就請你爸把你再送到我這來玩嘛!」
太快了。『牆』出現小洞的速度實在有點過快。
嘛,算了,反正這時期的『牆』本來就還沒築好。
結果一整天都在顧小孩的奇妙狀態之下過去了。鏡烏打了個呵欠,頭髮尚未擦乾就鑽進被窩──當然沒忘記把手伸出來拎起遲遲不敢上床的小斐蘭,扔到身旁的空位。
「那個、鏡烏哥哥,我……能問你問題嗎?」從被子中探出半顆頭,他小心地避開在床鋪上微微散開的髮絲。
「除了年齡外都可以問唷。」翻了個身微笑看著小斐蘭,鏡烏輕瞇著眼。
「呃、你和巫師先生、是……什麼、關係?」這樣會不會很沒禮貌?會被罵嗎?
「唉唷年紀這麼小就這麼八卦嗎。」鏡烏輕笑兩聲,摸摸覺得被責罵的孩子的頭:「要說的話就是不帶感情的肉體關係。」
沒有必要去刻意隱瞞,因為這樣會比較好玩。
小斐蘭眨眨眼,呆毛像被強風持續吹動的風向雞般轉動。幾秒後,男孩終於會意過來,發出被嚇到而倒吸一口氣的聲音,臉全紅了起來。
「鏡、鏡烏哥哥是……喜、喜歡男生的人嗎?」
「呵呵,我可是兩邊都通吃喔!」
好有趣的反應,真不愧是小孩。他心想,愉快地輕戳著對方的額頭,「呼呼你這麼可愛,長大後要不要和我結婚呢?」
說說而已,反正不會實現的。再說,他根本沒打算要結婚。
「唔、結婚……我不、不行的……」往被子裡中縮了一點,垂下眼。根本沒人會要他,他也沒那個勇氣去喜歡誰。
鏡烏眨眨眼,只是一直看著──看著眼前的孩子、看著這孩子的『心靈』,然後伸出手摸摸他的頭。
「好啦快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
和『看到』的差不了多少,但似乎有點太親近他了。或許是因為不用害怕被藏起的右臉被他發現,而卸下些許心房,但那強烈的自卑感仍紮根在身處,是清不掉的。不過假如這傢伙不自卑,那就不太對了,他才不要那樣的斐蘭。
騷動。騷動。身為罪的本性躁動著,雖早已習慣,翻來覆去仍是無法入睡。
「嗚……」
本應熟睡的孩子發出痛苦的細微呻吟,小小的身體甚至不時地顫抖。「父、父親……不要丟下我……」哭泣的嗓音這麼說,一滴淚同時從眼角滑落。
做惡夢了是嗎。鏡烏坐起身,朝小斐蘭的頭伸出手,卻在觸碰到前停住。以他的能力要更改夢境或是進入夢中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通常小孩作惡夢的時候,普通人會怎麼做才對呢?
他想了想,搖醒了對方,然後緊緊地把尚未回過神來的小斐蘭抱住,輕柔拍著那瘦弱的背:「不要怕,我在這,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
話語落下沒有多久,小手緊緊揪著鏡烏的上衣,那孩子果真哭出聲來。
只要在深海般的記憶中找到範本,他就能好好的演出。再說,這種溫柔對這孩子來講,就等同於前所未有的恩惠。
看著在自己懷中哭累睡著的小斐蘭,他左右輕晃著腦袋,就這樣躺下睡了。
02
因為生理時鐘的關係,他蠻早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一張睡臉離自己超近,當下他完全被嚇到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別人的睡臉。
好奇地觀察著那眉清目秀、略中性並散發成熟氣息的臉,一會後才回過神趕緊爬下床。昨晚他做了惡夢,而對方竟特地抱著他安慰──已經多久沒有被那樣抱在溫暖的懷中了?
下了樓,小斐蘭東張西望,憑著屋子的格局找到了廚房。雖然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很沒禮貌,但他不想白吃白住,無論父親是否有拿錢給那個人。
太好了,只要踩在小板凳上他就搆得到料理台。小心翼翼地拿起刀,慢慢把找到的火腿切丁,一點一點……
「你在幹嘛啊?」
「咿──」
被突然出現的慵懶嗓音嚇了一跳,他一時切偏,給手指添了一個傷口。
「對、對不起!我、我我我擅自碰了東西……」慌張地放下刀,小斐蘭面向走到自己眼前的鏡烏,慌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先別說那個,你的手不痛嗎?血已經流出來了呢!」紫眸微瞇,盯著那在指尖預備滴落的血,「把傷口洗乾淨,處理完再說。」
「好……好的……」左手擋在正緩緩流下血的下方,他乖乖地用清水沖洗。地上有被血弄髒嗎?有的話他得快點去清才行啊……
「洗好了嗎?手伸出來給我看。」
「嗯……」
小斐蘭把手伸出去,偷偷抬眼看著蹲下身端詳傷口的鏡烏──沒想到那人竟開始舔舐傷處,讓他好驚慌,下意識想抽回手卻徒勞無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老早被對方緊緊握住。
「鏡……鏡烏哥、哥……你為什麼……」
看著那張急到淚眼汪汪、面帶霞紅的小臉,鏡烏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我治療小傷的方法,嚇到你了嗎?」
翠綠的大眼眨了眨,低頭看向傷處,意外地已經癒合了。好、好厲害!他輕聲驚嘆,接著想起自己還沒跟鏡烏解釋,心虛地朝男人瞄了一眼。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做點事,不想當、食客……」
「你已經會食客這個詞啦?那為什麼動刀子呢?你會做吃的?」
「呃嗯……一點,只能做早餐而已。」揪住睡衣的下擺,一副害怕被罵的樣子。
「好棒喔,小小年紀就會下廚了。」摸了摸小斐蘭的頭,鏡烏笑著說,「願意的話在你假期結束前,早餐就交給你了、啊啊,當然是建立在不能碰刀的前提之下。」
……沒有被罵,還被交付了工作?
小斐蘭睜大雙眼點點頭,決定從煎蛋從新開始。
「鏡烏哥哥、那個,你會下廚嗎?」接過給自己的餐具後,他問。昨天有兩餐都是在外吃的,所以他猜想對方是不會做料理的人,可是又為什麼會有必須料理的食材呢?
「我不喜歡。」
「咦?」
「頭髮會沾上討厭的味道,所以我不喜歡。」鏡烏單手撐腮,拿叉子戳弄荷包蛋的蛋黃,「你是想問『既然不下廚那為什麼有準備食材?』對吧,不用太驚訝,你的臉完全把想法都寫在上頭囉。」瞇眼看著被這麼一說後尷尬地臉紅並低下頭的男孩,嘴角略微上揚:「告訴你也無妨。有個傢伙每天都會來我這做料理。」
「……男、男朋友?」
「哦呀哦呀、第一反應竟然就覺得是男的嗎?嘛、他算是女友啦,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是被上的那一方。」
這小鬼真是……欠幹啊。鏡烏掛著一臉笑容,忍住想衝上前把因為聽到粗野詞彙而胡思亂想,甚至不斷冒出奇怪問號的小斐蘭給拖到床上好好教育的衝動。
「鏡、鏡烏哥哥有女友?那我住這會、會不會……打擾你們?」
「不會,那傢伙這陣子出遠門工作,暫時不會回來。」
小斐蘭看著似乎有點不高興,跟昨天開朗的樣子判若兩人的鏡烏,試想或許在分離時他們應該吵了一架。不過說實在的,這不是他這外人──還是個涉世未深、不懂情愛的小鬼──能管的事。
「那個、請問今天……要做什麼?」吃完最後一口後,他小聲地問著。昨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書店打發過去了,雖然能看書看到滿意為止他很高興,但總覺得很過意不去。
「做為你擅自拿刀的處罰,你今天看家。」
「好、好的……我知道了。」
果然生氣了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將碗盤洗好後,他躲在玄關不遠處,目送著鏡烏出門。在午餐時間到來前要如何渡過呢?他環視著空曠的屋子,雖然怕惹對方生氣,還是忍不住想要探險的衝動。昨日他注意到有個房間擺放了書櫃,現在終於有時間去看看上頭的書了。
試著抽了一本能拿到的書下來翻了翻,有些字他還看不懂,不過大概可以猜出這本書的類型是屬於什麼的。其他還有「如何與伴侶相處」、「與人正常交流的方法」諸如此類的書。
看來書的主人──也就是那個人的『女友』──跟自己一樣不擅於和人打交道。小斐蘭把書放回去,思考了一會,突然想見見對方,接著又擔憂起會不會嚇到第一次見面的人。
──叮咚。
門鈴響起,嚇了他一跳,愣住兩秒才反應過來小跑步到玄關。怎麼辦,要開門嗎?可是擅自開門不好吧,這裡沒有其他大人在……
在他著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門外的聲音頓時成了救星。
「是吾,汝能開門嗎?」
他認得這個聲音,趕緊墊起腳尖,把門打開讓羅蘭進屋。
「看家嗎?真勇敢呢!」一踏進屋子羅蘭就蹲下身,微笑摸著小斐蘭的頭,「會不會怕?吾嚇到汝了?」
「不……不會……」綠色的小腦袋左右擺動,移開視線,「我……習慣一個人、待著了……」
「還是會寂寞吧,吾今日沒什麼要事,就陪汝到晚飯過後吧。」將有些驚訝的男孩抱起,羅蘭觀察屋子一會後,往大概是客廳的方向走去。
「……那個,請問鏡烏哥哥他、去哪了?」
「有很多大人的事情要辦,吾猜八成過了就寢時間他才會回來。」
「大人的……事情?」被輕輕地放在沙發上,小斐蘭仰著頭凝視在自己旁邊坐下的羅蘭,下意識閃開一點免得待會不小心壓到那漂亮的水色長髮,卻又想起昨晚睡前鏡烏的回答,臉微微紅了起來。明知道這樣隨便探聽別人的私事不好,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想問出口呢?
「想問吾和他的事?」
羅蘭突然冒出一句話,嚇了他一跳。不過因為之前被鏡烏說過很容易把想法寫在臉上,他沒一會就稍微平靜下來,點點頭,不敢繼續看美麗的巫師:「鏡烏哥哥……不是有、女朋友嗎?為什麼還……感情不是得、專一才行嗎……」
「這種事應該算是見仁見智吧。因為並沒有一個要求所有的人類都必須統一的神、抑或獨裁者,這世界才會有各種不同的人,以這個模樣持續運轉。若所有人思想和觀念全都一樣,豈不挺無趣的?不過觀念的好壞、是非對錯終究是人多佔優勢的霸王,只是沒有人能夠察覺到──嘛,雖然吾覺得就算察覺到了,要改變或停下來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停頓一下,看著聽到雙眼有些茫然的小斐蘭,微笑輕拍那顆小腦袋,「吾的說法似乎讓汝聽不太懂,等他回來汝再問會比較好。」
「那、為什麼……你們都願意、抱……抱我?」忍不住縮起身子,聲音開始發顫。沒有人抱過他,就連母親也是在即將抱住他時突然一把推開他,發瘋似地尖聲怪叫──如果沒有生下你就好了。他一直聽著這樣的話語,父親的態度更讓他覺得母親會變成這樣的兇手就是自己……
「沒有為什麼。真要說個大概嘛……就是汝很惹人憐愛吧!」輕輕抱住開始掉淚的男孩,美麗的巫師此刻就像個慈祥的母親。
一直到他洗完澡,頭髮也弄乾後,羅蘭才放心離開。
給別人添麻煩了。換好睡一的小斐蘭坐在床上,抱著枕頭沉思。
已經過了九點,他有些想睡了,可還是想試著等鏡烏回來。他有好多事想問,又不敢問,怕一不小心惹對方生氣,或又哭了。好奇怪,自從到這邊之後他變得容易哭了,為什麼呢?
喀啦。
開門的聲響傳來,小斐蘭頭上的呆毛瞬間拉直。規律的腳步聲踩踏著樓梯緩緩接近,使他忍不住抬起頭望向半掩的房門。
「還沒睡啊?」看著在床上像隻幼犬等待的男孩,鏡烏半瞇起眼,在聽到回答前就鑽進被窩裡,「我走後有誰來過了吧?」
「是、是巫師先生……」小心翼翼地躺下,確認沒壓到對方的衣物或頭髮後才鬆了口氣。
「哦,他啊。」探出頭,正好與那翠綠的演對上,輕笑,「可是啊,隨便開門讓別人進屋不太好呢,要是遇上壞人就會……」打住話語,鏡烏翻了個身,以膝著床,雙手撐在小斐蘭的兩側,俯視著尚未反應過來的幼童:「變成這樣子唷!」
唔。他皺了下眉頭,因為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女性的濃厚香水混著酒味。早上明明還沒有的,所以是出門後……
「嘿,我在訓話你在心神不寧什麼?」頭更低了點,刻意將臉的距離拉近,直到看見反應過來的對方臉紅而顯得焦急的模樣才滿意。不知怎地,就想捉弄這個小傢伙,不過弄假成真也挺麻煩的。
時間還沒到啊。
「對、對不起……我以後、不……不會亂開門的……」
「那好,睡吧。」
把笑容掛回臉上,順手輕彈了一下又要哭出來的小斐蘭額頭,正要往旁躺下去時,袖口被輕拉住。
「那個,請……糗問你今天去、去哪了?」他縮著身子,小小聲地問。
「啊哈、當然是和漂亮的女生做會生小孩的事啦!」故意強調一些字詞,鏡烏伸手輕點呆愣一會才臉紅的小鬼的鼻頭,「你想聽過程嗎?要我唸給你聽嗎?」
綠色的小腦袋用力地左右搖著,像鴕鳥逃避現實般把臉埋進枕頭裡,小小的身體顫抖著。
小傻瓜啊。他輕笑,決定暫時別捉弄這孩子了,要玩改天再說。
因為生理時鐘的關係,他蠻早就醒了。一睜眼就看見一張睡臉離自己超近,當下他完全被嚇到一動也不敢動。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別人的睡臉。
好奇地觀察著那眉清目秀、略中性並散發成熟氣息的臉,一會後才回過神趕緊爬下床。昨晚他做了惡夢,而對方竟特地抱著他安慰──已經多久沒有被那樣抱在溫暖的懷中了?
下了樓,小斐蘭東張西望,憑著屋子的格局找到了廚房。雖然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很沒禮貌,但他不想白吃白住,無論父親是否有拿錢給那個人。
太好了,只要踩在小板凳上他就搆得到料理台。小心翼翼地拿起刀,慢慢把找到的火腿切丁,一點一點……
「你在幹嘛啊?」
「咿──」
被突然出現的慵懶嗓音嚇了一跳,他一時切偏,給手指添了一個傷口。
「對、對不起!我、我我我擅自碰了東西……」慌張地放下刀,小斐蘭面向走到自己眼前的鏡烏,慌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先別說那個,你的手不痛嗎?血已經流出來了呢!」紫眸微瞇,盯著那在指尖預備滴落的血,「把傷口洗乾淨,處理完再說。」
「好……好的……」左手擋在正緩緩流下血的下方,他乖乖地用清水沖洗。地上有被血弄髒嗎?有的話他得快點去清才行啊……
「洗好了嗎?手伸出來給我看。」
「嗯……」
小斐蘭把手伸出去,偷偷抬眼看著蹲下身端詳傷口的鏡烏──沒想到那人竟開始舔舐傷處,讓他好驚慌,下意識想抽回手卻徒勞無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老早被對方緊緊握住。
「鏡……鏡烏哥、哥……你為什麼……」
看著那張急到淚眼汪汪、面帶霞紅的小臉,鏡烏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是我治療小傷的方法,嚇到你了嗎?」
翠綠的大眼眨了眨,低頭看向傷處,意外地已經癒合了。好、好厲害!他輕聲驚嘆,接著想起自己還沒跟鏡烏解釋,心虛地朝男人瞄了一眼。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想做點事,不想當、食客……」
「你已經會食客這個詞啦?那為什麼動刀子呢?你會做吃的?」
「呃嗯……一點,只能做早餐而已。」揪住睡衣的下擺,一副害怕被罵的樣子。
「好棒喔,小小年紀就會下廚了。」摸了摸小斐蘭的頭,鏡烏笑著說,「願意的話在你假期結束前,早餐就交給你了、啊啊,當然是建立在不能碰刀的前提之下。」
……沒有被罵,還被交付了工作?
小斐蘭睜大雙眼點點頭,決定從煎蛋從新開始。
「鏡烏哥哥、那個,你會下廚嗎?」接過給自己的餐具後,他問。昨天有兩餐都是在外吃的,所以他猜想對方是不會做料理的人,可是又為什麼會有必須料理的食材呢?
「我不喜歡。」
「咦?」
「頭髮會沾上討厭的味道,所以我不喜歡。」鏡烏單手撐腮,拿叉子戳弄荷包蛋的蛋黃,「你是想問『既然不下廚那為什麼有準備食材?』對吧,不用太驚訝,你的臉完全把想法都寫在上頭囉。」瞇眼看著被這麼一說後尷尬地臉紅並低下頭的男孩,嘴角略微上揚:「告訴你也無妨。有個傢伙每天都會來我這做料理。」
「……男、男朋友?」
「哦呀哦呀、第一反應竟然就覺得是男的嗎?嘛、他算是女友啦,再怎麼說我也不會是被上的那一方。」
這小鬼真是……欠幹啊。鏡烏掛著一臉笑容,忍住想衝上前把因為聽到粗野詞彙而胡思亂想,甚至不斷冒出奇怪問號的小斐蘭給拖到床上好好教育的衝動。
「鏡、鏡烏哥哥有女友?那我住這會、會不會……打擾你們?」
「不會,那傢伙這陣子出遠門工作,暫時不會回來。」
小斐蘭看著似乎有點不高興,跟昨天開朗的樣子判若兩人的鏡烏,試想或許在分離時他們應該吵了一架。不過說實在的,這不是他這外人──還是個涉世未深、不懂情愛的小鬼──能管的事。
「那個、請問今天……要做什麼?」吃完最後一口後,他小聲地問著。昨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書店打發過去了,雖然能看書看到滿意為止他很高興,但總覺得很過意不去。
「做為你擅自拿刀的處罰,你今天看家。」
「好、好的……我知道了。」
果然生氣了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將碗盤洗好後,他躲在玄關不遠處,目送著鏡烏出門。在午餐時間到來前要如何渡過呢?他環視著空曠的屋子,雖然怕惹對方生氣,還是忍不住想要探險的衝動。昨日他注意到有個房間擺放了書櫃,現在終於有時間去看看上頭的書了。
試著抽了一本能拿到的書下來翻了翻,有些字他還看不懂,不過大概可以猜出這本書的類型是屬於什麼的。其他還有「如何與伴侶相處」、「與人正常交流的方法」諸如此類的書。
看來書的主人──也就是那個人的『女友』──跟自己一樣不擅於和人打交道。小斐蘭把書放回去,思考了一會,突然想見見對方,接著又擔憂起會不會嚇到第一次見面的人。
──叮咚。
門鈴響起,嚇了他一跳,愣住兩秒才反應過來小跑步到玄關。怎麼辦,要開門嗎?可是擅自開門不好吧,這裡沒有其他大人在……
在他著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門外的聲音頓時成了救星。
「是吾,汝能開門嗎?」
他認得這個聲音,趕緊墊起腳尖,把門打開讓羅蘭進屋。
「看家嗎?真勇敢呢!」一踏進屋子羅蘭就蹲下身,微笑摸著小斐蘭的頭,「會不會怕?吾嚇到汝了?」
「不……不會……」綠色的小腦袋左右擺動,移開視線,「我……習慣一個人、待著了……」
「還是會寂寞吧,吾今日沒什麼要事,就陪汝到晚飯過後吧。」將有些驚訝的男孩抱起,羅蘭觀察屋子一會後,往大概是客廳的方向走去。
「……那個,請問鏡烏哥哥他、去哪了?」
「有很多大人的事情要辦,吾猜八成過了就寢時間他才會回來。」
「大人的……事情?」被輕輕地放在沙發上,小斐蘭仰著頭凝視在自己旁邊坐下的羅蘭,下意識閃開一點免得待會不小心壓到那漂亮的水色長髮,卻又想起昨晚睡前鏡烏的回答,臉微微紅了起來。明知道這樣隨便探聽別人的私事不好,可是為什麼他還是想問出口呢?
「想問吾和他的事?」
羅蘭突然冒出一句話,嚇了他一跳。不過因為之前被鏡烏說過很容易把想法寫在臉上,他沒一會就稍微平靜下來,點點頭,不敢繼續看美麗的巫師:「鏡烏哥哥……不是有、女朋友嗎?為什麼還……感情不是得、專一才行嗎……」
「這種事應該算是見仁見智吧。因為並沒有一個要求所有的人類都必須統一的神、抑或獨裁者,這世界才會有各種不同的人,以這個模樣持續運轉。若所有人思想和觀念全都一樣,豈不挺無趣的?不過觀念的好壞、是非對錯終究是人多佔優勢的霸王,只是沒有人能夠察覺到──嘛,雖然吾覺得就算察覺到了,要改變或停下來也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停頓一下,看著聽到雙眼有些茫然的小斐蘭,微笑輕拍那顆小腦袋,「吾的說法似乎讓汝聽不太懂,等他回來汝再問會比較好。」
「那、為什麼……你們都願意、抱……抱我?」忍不住縮起身子,聲音開始發顫。沒有人抱過他,就連母親也是在即將抱住他時突然一把推開他,發瘋似地尖聲怪叫──如果沒有生下你就好了。他一直聽著這樣的話語,父親的態度更讓他覺得母親會變成這樣的兇手就是自己……
「沒有為什麼。真要說個大概嘛……就是汝很惹人憐愛吧!」輕輕抱住開始掉淚的男孩,美麗的巫師此刻就像個慈祥的母親。
一直到他洗完澡,頭髮也弄乾後,羅蘭才放心離開。
給別人添麻煩了。換好睡一的小斐蘭坐在床上,抱著枕頭沉思。
已經過了九點,他有些想睡了,可還是想試著等鏡烏回來。他有好多事想問,又不敢問,怕一不小心惹對方生氣,或又哭了。好奇怪,自從到這邊之後他變得容易哭了,為什麼呢?
喀啦。
開門的聲響傳來,小斐蘭頭上的呆毛瞬間拉直。規律的腳步聲踩踏著樓梯緩緩接近,使他忍不住抬起頭望向半掩的房門。
「還沒睡啊?」看著在床上像隻幼犬等待的男孩,鏡烏半瞇起眼,在聽到回答前就鑽進被窩裡,「我走後有誰來過了吧?」
「是、是巫師先生……」小心翼翼地躺下,確認沒壓到對方的衣物或頭髮後才鬆了口氣。
「哦,他啊。」探出頭,正好與那翠綠的演對上,輕笑,「可是啊,隨便開門讓別人進屋不太好呢,要是遇上壞人就會……」打住話語,鏡烏翻了個身,以膝著床,雙手撐在小斐蘭的兩側,俯視著尚未反應過來的幼童:「變成這樣子唷!」
唔。他皺了下眉頭,因為聞到了很奇怪的味道,似乎是女性的濃厚香水混著酒味。早上明明還沒有的,所以是出門後……
「嘿,我在訓話你在心神不寧什麼?」頭更低了點,刻意將臉的距離拉近,直到看見反應過來的對方臉紅而顯得焦急的模樣才滿意。不知怎地,就想捉弄這個小傢伙,不過弄假成真也挺麻煩的。
時間還沒到啊。
「對、對不起……我以後、不……不會亂開門的……」
「那好,睡吧。」
把笑容掛回臉上,順手輕彈了一下又要哭出來的小斐蘭額頭,正要往旁躺下去時,袖口被輕拉住。
「那個,請……糗問你今天去、去哪了?」他縮著身子,小小聲地問。
「啊哈、當然是和漂亮的女生做會生小孩的事啦!」故意強調一些字詞,鏡烏伸手輕點呆愣一會才臉紅的小鬼的鼻頭,「你想聽過程嗎?要我唸給你聽嗎?」
綠色的小腦袋用力地左右搖著,像鴕鳥逃避現實般把臉埋進枕頭裡,小小的身體顫抖著。
小傻瓜啊。他輕笑,決定暫時別捉弄這孩子了,要玩改天再說。
03
一早吃完早餐後,鏡烏就要他準備一下,說是有工作要出遠門。
帶上自己不會礙手礙腳的嗎?搭上火車時,他一直這麼想。這個人跟一開始見到的有點不太一樣,看來是覺得沒必要刻意對他好才恢復本性。仔細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在家時沒有過的待遇,如果在接受一般小孩會有的寵愛,他之後會變得寂寞、痛苦,還有一點點的任性。
「話說你昨晚不是有很多事要問我嗎?」
「咦、啊?」及時回過神來,有點慌亂地看向因在包廂內而超放鬆躺在沙發椅上的人,遲疑著是否要問那些很沒禮貌的事,「問觸及個人隱私的問題的話,你會生氣嗎?」
「我說過除了年齡相關外的都行。還有我不喜歡同樣的事重複說好多遍,好好記著啊。」把玩著自己的頭髮,鏡烏坐起身,縮在對面沙發上的孩子立刻用力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那個、你昨天……喝酒了嗎?」
「是啊,喝了不少呢,女人也上了好幾個。」
「唔、可是鏡烏哥哥……」低下泛紅的臉,過了會小斐蘭才抬起一點偷看對方:「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這樣不、不是腳踏兩……兩條船嗎?」
「以道德觀來說確實如此,可是我並不受那種東西拘束。」緩緩接近那個男孩,伸手撫上軟嫩好摸的臉頰,在小小的身體忍不住一顫時露出滿意的笑。他對扮演好哥哥已經膩了,而且也沒有把多餘的耐性拿來用在同個人身上耗的心情,「說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在意我的私生活呢?你想要做什麼?想要嘗試看看嗎?」
細微的,某種倒吸一口氣的聲響傳來。鏡烏笑著,蹲下身吻祝那粉嫩的小嘴,靈巧地撬開貝齒,在裡頭肆意侵略。這個年紀的小孩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是女人那種濃烈香水無可比擬的。小小的手推著他的肩膀,沒有任何成效可言;明明害怕倒想逃,卻又無意地跟著做小小的回應,發生引人遐想的水聲──啊啊,看起來真有潛力。
叩、叩。傳來的敲門聲讓鏡烏就此打住,放開因喘不過氣而滿臉通紅大口吸氣的小斐蘭,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般的前去應門。
打發走門外賣飲品的小販後,他看向拿出外套把自己蓋住的生物,乾笑幾聲,真心覺得這傢伙現在果然就是兔子加鴕鳥的神祕合體。
一早吃完早餐後,鏡烏就要他準備一下,說是有工作要出遠門。
帶上自己不會礙手礙腳的嗎?搭上火車時,他一直這麼想。這個人跟一開始見到的有點不太一樣,看來是覺得沒必要刻意對他好才恢復本性。仔細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已經得到了很多在家時沒有過的待遇,如果在接受一般小孩會有的寵愛,他之後會變得寂寞、痛苦,還有一點點的任性。
「話說你昨晚不是有很多事要問我嗎?」
「咦、啊?」及時回過神來,有點慌亂地看向因在包廂內而超放鬆躺在沙發椅上的人,遲疑著是否要問那些很沒禮貌的事,「問觸及個人隱私的問題的話,你會生氣嗎?」
「我說過除了年齡相關外的都行。還有我不喜歡同樣的事重複說好多遍,好好記著啊。」把玩著自己的頭髮,鏡烏坐起身,縮在對面沙發上的孩子立刻用力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那個、你昨天……喝酒了嗎?」
「是啊,喝了不少呢,女人也上了好幾個。」
「唔、可是鏡烏哥哥……」低下泛紅的臉,過了會小斐蘭才抬起一點偷看對方:「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這樣不、不是腳踏兩……兩條船嗎?」
「以道德觀來說確實如此,可是我並不受那種東西拘束。」緩緩接近那個男孩,伸手撫上軟嫩好摸的臉頰,在小小的身體忍不住一顫時露出滿意的笑。他對扮演好哥哥已經膩了,而且也沒有把多餘的耐性拿來用在同個人身上耗的心情,「說起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在意我的私生活呢?你想要做什麼?想要嘗試看看嗎?」
細微的,某種倒吸一口氣的聲響傳來。鏡烏笑著,蹲下身吻祝那粉嫩的小嘴,靈巧地撬開貝齒,在裡頭肆意侵略。這個年紀的小孩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是女人那種濃烈香水無可比擬的。小小的手推著他的肩膀,沒有任何成效可言;明明害怕倒想逃,卻又無意地跟著做小小的回應,發生引人遐想的水聲──啊啊,看起來真有潛力。
叩、叩。傳來的敲門聲讓鏡烏就此打住,放開因喘不過氣而滿臉通紅大口吸氣的小斐蘭,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般的前去應門。
打發走門外賣飲品的小販後,他看向拿出外套把自己蓋住的生物,乾笑幾聲,真心覺得這傢伙現在果然就是兔子加鴕鳥的神祕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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