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一踏進巫師那宛如圖書館的家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屋主在做晚餐。不過比起這個,他比較在意直接轉開門把的狼人──不用敲門嗎?
「啊,是斐蘭啊!書看完了?等吾一會,待會邊吃邊談吧!」撥開簾子,羅蘭探出頭微笑說著,不給他回話的機會又縮回那看似廚房的房間。
如果只放了書就離開,會不會很沒禮貌?而且身旁的少年正盯著自己看,似乎還有尾巴在擺動著,一副要他別走的樣子……
基於複數的無奈之下,他只好乖乖坐下讓別人請頓飯了。
「怎麼了?需要幫汝夾菜嗎?」
「不、不用了……我會、夾……」
「吶吶斐蘭我跟你說喔,羅蘭做的菜超好吃的,像是這個!」
這種看似一般家庭吃飯的氣氛讓他很不習慣,進食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共進晚餐的人是非人者,卻依舊比自己像人──像是家庭成員們一起吃飯這件事,根本是想都不敢想,極為奢侈的願望……
「汝是否又沉溺在過去之中了?」
羅蘭的一句話讓斐蘭回神睜大眼看著對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別那麼驚訝,吾不會讀心,只是比較會察言觀色,加上吾等對人類的感情能稍微感受到罷了。」優雅地喝了口散發香氣的紅茶,如紅寶石漂亮的眼微瞇,「真正會讀心的可難應付了,就像是把人當娃娃放在玩具箱中,從高處觀察他們一樣,有點討厭呢。」
說到這裡時,喬切肉的力道刻意加強不少,似乎有點不高興,原因不明。
「不說這個了,既然汝把書看完了,是否知道答案了呢?」
「七原罪知道了、可是書裡沒有……我要找的答案……」
「都給忘了,汝是為什麼要問七原罪呢?」
「因為……鏡烏說,他是那些組、成的……」
羅蘭放下了茶杯,十指交扣撐在桌上,嘴角靜靜地掛著一抹笑,美得就像一幅畫。
「組成人的東西是什麼呢,排除能觸碰到,物理性的那些外,剩下些什麼?剩下的那些若沒有了,人還可被稱為人嗎?」像畫裡走出來的巫師說,「打比喻的話, 那隻狐狸就像以怨念聚集而成的鬼魂,擁有非正向的感情──就如他所說,由七宗罪組成的自己那樣,不過說到底並不是單純靠本能行動這麼簡單。」
「本能……什麼、意思?」動物本能嗎?
「就是人生來就有的七原罪。」提起茶壺,又給自己的杯子添滿紅茶,「要說是人性也可以,能確定的是,那個人既然以七份原罪組成,就太過人性了,人心的弱點在他面前大概像戴在頭上的帽子明顯吧──當然,吾認為擁有人心的妖怪也是一樣的。」
艷紅的雙眼看著他,像是在問那種感覺你知道對吧。
那時候的確有種怪異的感覺,上了鎖的心像被什麼敲著一樣難受,而且莫名地很害怕──怕被看見自己藏起來的東西,彷彿一被鬼找到就會比死還慘。
「總之斐蘭,你要聽羅蘭的話,離那隻狐狸遠點!羅蘭的話一直都很正確,聽他的話準沒錯!」安靜很久的喬說道,手拿著的叉子很沒禮貌地戳著只剩醬汁的盤子。「啊啊那傢伙真令人火大!為什麼Boss要讓那種怪傢伙加入呢?素行不良什麼的已經傳遍各地了,就連羅蘭也──」
「喬,閉嘴。」
抱怨到一半的狼人委屈的看了眼優雅喝茶的羅蘭,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可是他對羅蘭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那個怎樣都好,吾倒覺得野貓是不會對本是抓來玩卻一動也不動根本死掉的獵物有興趣的。」撥了下水藍的髮絲,他接著把滑下一點的眼鏡推回該在的位置。
「請問、鏡烏他,做了什麼嗎?」斐蘭小小聲地問,因為聽喬說是很過分的事。
「他會告訴汝的,以那個個性來說一定會。」
應該是受害者的羅蘭微笑,沒有露出任何情緒。
只有這時候他才會覺得羅蘭不是人類,而是沒有感情的人偶。連自己都比不上,過於美麗的人偶……
「話說啊,拉斐爾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客人走後,羅蘭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會被九尾狐盯上吧,畢竟他很強。」
「會死嗎?」站在一旁梳著對方長髮的喬好奇地問。
「會喔,那隻狐狸的心態可是歪得很──比起拉斐爾的生死,吾還比較擔憂斐蘭的心會不會被弄壞。」
「弄壞會怎樣?」
「斐蘭就不是斐蘭囉!」聳聳肩,一雙眼移向剛還回來的書,「只希望別太嚴重了,畢竟吾等並不能插手管這事。」
他們不是驅除惡魔的神職者,在安份工作、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下,並沒有資格把惡魔抹殺。而且他其實不太想管外頭的事,就算對斐蘭有稍微的好感──抑或些許的憐憫同情──他也不能出手。
「可是我討厭那隻狐狸!」
「好、好,吾懂,狐狸跟狼就像獅子跟老虎。」
「什麼意思?」把水色長髮的一部份打了個蝴蝶結,他不解的問。
「改成貓跟狗的話,汝懂了嗎?」
「不就水火不容……」
羅蘭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像被逗笑般。
一踏進巫師那宛如圖書館的家時,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屋主在做晚餐。不過比起這個,他比較在意直接轉開門把的狼人──不用敲門嗎?
「啊,是斐蘭啊!書看完了?等吾一會,待會邊吃邊談吧!」撥開簾子,羅蘭探出頭微笑說著,不給他回話的機會又縮回那看似廚房的房間。
如果只放了書就離開,會不會很沒禮貌?而且身旁的少年正盯著自己看,似乎還有尾巴在擺動著,一副要他別走的樣子……
基於複數的無奈之下,他只好乖乖坐下讓別人請頓飯了。
「怎麼了?需要幫汝夾菜嗎?」
「不、不用了……我會、夾……」
「吶吶斐蘭我跟你說喔,羅蘭做的菜超好吃的,像是這個!」
這種看似一般家庭吃飯的氣氛讓他很不習慣,進食的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共進晚餐的人是非人者,卻依舊比自己像人──像是家庭成員們一起吃飯這件事,根本是想都不敢想,極為奢侈的願望……
「汝是否又沉溺在過去之中了?」
羅蘭的一句話讓斐蘭回神睜大眼看著對方,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別那麼驚訝,吾不會讀心,只是比較會察言觀色,加上吾等對人類的感情能稍微感受到罷了。」優雅地喝了口散發香氣的紅茶,如紅寶石漂亮的眼微瞇,「真正會讀心的可難應付了,就像是把人當娃娃放在玩具箱中,從高處觀察他們一樣,有點討厭呢。」
說到這裡時,喬切肉的力道刻意加強不少,似乎有點不高興,原因不明。
「不說這個了,既然汝把書看完了,是否知道答案了呢?」
「七原罪知道了、可是書裡沒有……我要找的答案……」
「都給忘了,汝是為什麼要問七原罪呢?」
「因為……鏡烏說,他是那些組、成的……」
羅蘭放下了茶杯,十指交扣撐在桌上,嘴角靜靜地掛著一抹笑,美得就像一幅畫。
「組成人的東西是什麼呢,排除能觸碰到,物理性的那些外,剩下些什麼?剩下的那些若沒有了,人還可被稱為人嗎?」像畫裡走出來的巫師說,「打比喻的話, 那隻狐狸就像以怨念聚集而成的鬼魂,擁有非正向的感情──就如他所說,由七宗罪組成的自己那樣,不過說到底並不是單純靠本能行動這麼簡單。」
「本能……什麼、意思?」動物本能嗎?
「就是人生來就有的七原罪。」提起茶壺,又給自己的杯子添滿紅茶,「要說是人性也可以,能確定的是,那個人既然以七份原罪組成,就太過人性了,人心的弱點在他面前大概像戴在頭上的帽子明顯吧──當然,吾認為擁有人心的妖怪也是一樣的。」
艷紅的雙眼看著他,像是在問那種感覺你知道對吧。
那時候的確有種怪異的感覺,上了鎖的心像被什麼敲著一樣難受,而且莫名地很害怕──怕被看見自己藏起來的東西,彷彿一被鬼找到就會比死還慘。
「總之斐蘭,你要聽羅蘭的話,離那隻狐狸遠點!羅蘭的話一直都很正確,聽他的話準沒錯!」安靜很久的喬說道,手拿著的叉子很沒禮貌地戳著只剩醬汁的盤子。「啊啊那傢伙真令人火大!為什麼Boss要讓那種怪傢伙加入呢?素行不良什麼的已經傳遍各地了,就連羅蘭也──」
「喬,閉嘴。」
抱怨到一半的狼人委屈的看了眼優雅喝茶的羅蘭,不滿地鼓起腮幫子:「可是他對羅蘭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那個怎樣都好,吾倒覺得野貓是不會對本是抓來玩卻一動也不動根本死掉的獵物有興趣的。」撥了下水藍的髮絲,他接著把滑下一點的眼鏡推回該在的位置。
「請問、鏡烏他,做了什麼嗎?」斐蘭小小聲地問,因為聽喬說是很過分的事。
「他會告訴汝的,以那個個性來說一定會。」
應該是受害者的羅蘭微笑,沒有露出任何情緒。
只有這時候他才會覺得羅蘭不是人類,而是沒有感情的人偶。連自己都比不上,過於美麗的人偶……
「話說啊,拉斐爾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客人走後,羅蘭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會被九尾狐盯上吧,畢竟他很強。」
「會死嗎?」站在一旁梳著對方長髮的喬好奇地問。
「會喔,那隻狐狸的心態可是歪得很──比起拉斐爾的生死,吾還比較擔憂斐蘭的心會不會被弄壞。」
「弄壞會怎樣?」
「斐蘭就不是斐蘭囉!」聳聳肩,一雙眼移向剛還回來的書,「只希望別太嚴重了,畢竟吾等並不能插手管這事。」
他們不是驅除惡魔的神職者,在安份工作、井水不犯河水的前提下,並沒有資格把惡魔抹殺。而且他其實不太想管外頭的事,就算對斐蘭有稍微的好感──抑或些許的憐憫同情──他也不能出手。
「可是我討厭那隻狐狸!」
「好、好,吾懂,狐狸跟狼就像獅子跟老虎。」
「什麼意思?」把水色長髮的一部份打了個蝴蝶結,他不解的問。
「改成貓跟狗的話,汝懂了嗎?」
「不就水火不容……」
羅蘭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像被逗笑般。